故事发生在上元年间,定州府有一个名叫杨尚清的老汉。杨老汉年过六旬,平日靠给人做木匠活为生。他老伴去世得早,撇下一个儿子,杨老汉既当爹又当妈将儿子抚养长大成人。杨老汉的儿子名叫杨志,是个忠厚老实之人,从小跟随父亲学习木匠手艺,成年之后到处外出做活,以此贴补家用。
经过杨老汉和儿子的多年积累,积攒了一百多两银子,爷俩先是将祖屋翻修一新,又增盖了几间瓦房,在附近村镇里面,也称得上是小康之家了。杨志不但长得帅气,而且有手艺在身,不少媒婆登门提亲,最后经过媒人撮合,杨志娶了邻镇女子范荷花为妻。
范荷花的父亲名叫范进,是当地出了名的老秀才,范荷花也算是出身书香之家,礼仪之道样样精通,嫁到杨家之后,与杨志十分恩爱,对公公也十分恭敬。结婚次年,范荷花为杨志生下一个女儿,杨志十分欢喜,为女儿取名叫凤儿,希望女儿能够成龙成凤,将来大富大贵。
正所谓隔辈亲,亲在心,隔辈亲,连着筋,爷爷奶奶对孙辈的疼爱,有时比孩子父母还要多一些,杨老汉自然也不例外,对孙女凤儿是格外宠爱,捧在手心怕摔了,含在口中怕化了,只要孙女开口要的,杨老汉总是想尽一切办法满足。
不过天有不测风云,人有旦夕祸福,一场祸事正在悄悄降临这个家庭。范荷花的父亲范进突然病重,杨志和妻子连夜前去探望,结果在途经一段山路时,两人被从山上滚落的巨石砸中,二人当场丧命。次日有邻人发现二人的尸首,连忙过来告知杨老汉,杨老汉听罢之后几度昏死过去,幸得邻人掐他人中,才重新苏醒过来。
晚年丧子大不幸,白发人送黑发人,更是人间悲剧。杨老汉感慨命运为何对他如此不公,早年丧妻、晚年丧子,自己上辈子到底造的什么孽?他一度想到一死了之,但是当他看到年幼的孙女时,自己只好咬牙坚持了下来,毕竟孙女的人生才刚刚开始,倘若自己撒手人寰的话,她一个孤儿,必然孤苦无依,饱受世间凄凉。
杨老汉将儿子儿媳安葬之后,便和孙女相依为命度日。之前有儿媳在家的时候,儿媳能够照看孙女凤儿,如今儿子儿媳不在了,孙女年龄又小,杨老汉无法外出做活,便在家门口挂了一个小招牌,上写“杨家木匠铺”几个字,在院里做一些桌椅板凳,卖给附近邻人,算是能够勉强过活。
乡亲们可怜杨老汉爷孙,经常拿来米面周济他们,有时自家孩子穿旧的衣服,也会拿来给小凤儿穿。小凤儿当时虽然年幼,但是十分乖巧懂事,遇到年轻的邻人就喊哥哥姐姐,遇到年长的邻人就喊大爷大娘,大家都十分喜欢这个可爱的小女孩,同时又可怜她的悲惨身世。
等小凤儿长到六七岁的时候,已经能够烧火做饭,帮爷爷分担家务,有时杨老汉忙着赶工,小凤儿便在锅里添些水,热上几个馒头,自己生火做饭,虽然爷俩吃的不过是萝卜咸菜,但是小凤儿也十分知足开心。
到了夜里,小凤儿喜欢搂着杨老汉的胳膊,让他给自己讲故事。杨老汉虽然是个木匠,但是年轻那会也曾经读过不少书,后来他感觉自己仕途无望,为了生活,才不得已干上木匠这一行。杨老汉给小凤儿讲上古神话、朝代更迭、名人轶事,小凤儿似懂非懂,总是听着听着便睡着了。
杨老汉看见孙女安睡的模样,自己内心十分满足,他轻轻给小凤儿盖好被子,自己又到院里连夜做活去了。因为杨老汉感觉自己的身体越发虚弱起来,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长时间,如果有一天自己不在了,他希望能够为孙女多留下些钱财。
杨老汉夜以继日地干活,这种劳动强度,别说是他这样的六旬老人,恐怕就是年轻人也受不了,终于有一天,杨老汉两眼一黑病倒了。
小凤儿吓得连忙呼喊,但是杨老汉丝毫没有反应,小凤儿连忙跑到街上,求邻居帮忙请郎中。很快,郎中和许多邻居都来了,郎中诊治一番后说道:“气血双亏,倘若想医好,恐怕难比登天,如果用名贵药材进补,或许还能苟活一段时日,不过那需要不少真金白银,恐怕他们这小家小户支撑不起。”
有人叹息说道:“小病从医,大病从死,人生七十古来稀,这杨老头活到六十岁也算是高寿了,只是可惜了他那小孙女,倘若杨老头撒手人寰,他小孙女恐怕就没好日子过了。”
过了不大一会,小凤儿从外面跑了进来,扑通跪倒在郎中面前说道:“老伯伯,是不是有钱就能救我爷爷的命?我有钱,求您一定要救救我爷爷!”
这时郎中和众人发现,小凤儿肚大如盆,就好似妇人有孕一般,众人皆是惊诧不已,忙问道:“小凤儿,你的肚子为何这般大?”这时有个长舌老妇说道:“定是这杨老头缺了大德!连他孙女也不放过,将他孙女肚子搞大,然后遭了报应,这才一病不起,像这样的败类,早死早下地狱。”
就在这时,杨老汉缓缓苏醒过来,他见自己身边围了一群人,孙女趴在地上哭,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。
有一个和杨老汉关系不错的邻人说道:“杨老兄,这小凤儿肚子这么大,是怎么回事?你不会是真的做下什么禽兽之事了吧!”
杨老汉这才发现,孙女肚大如盆,脸上汗珠不停往下滚,显得十分痛苦。杨老汉拉着小凤儿的手说道:“乖孙女,你告诉爷爷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
此时小凤儿哇的一声哭出来,她哽咽着说道:“方才那郎中伯伯说要花很多钱才能救您,您之前曾经给我讲过河蚌的故事,说河蚌吞沙就能产出珍珠来,而珍珠能值很多钱。我想着救您,但是我又没有钱,于是就想学那河蚌,吞了十几捧沙子,等郎中将我的肚子划开,取出里面的珍珠,就能救您了……”
没等小凤儿说完,杨老汉猛地扇自己一巴掌,泪流满面说道:“我的错!都是爷爷不好!爷爷没能让小凤儿过上好日子,还让小凤儿受了如此大的罪!”
在场之人全部哭了,那个误会杨老汉的长舌妇,更是羞得满面通红,灰溜溜走了。
郎中得知小凤儿吞了那么多沙子,赶紧给她开了一些催吐的药,让她将沙子吐了出来,这才让小风儿免于性命之忧。
乡邻被杨老汉爷孙之间的感情深深打动,纷纷慷慨解囊,帮助杨老汉治病。那郎中也十分动容,表示以后给杨老汉看病,只收半价,剩余的部分他自己贴补,为的就是能够让小风儿有爷爷陪伴。
杨老汉十分感动,拉着小凤儿给众人磕头,嘴里喃喃说道:“只要我杨尚清有一口气在,就不会忘记众位父老乡亲的大恩大德。”
自那之后,杨老汉依然忙于生计,但同时他也开始注意养生,平日上山采写山珍草药之类,身子骨也渐渐硬朗起来。
如此又过十年,朝廷民间选妃,当时小凤儿已经年满十七,长得如花似玉,被选入宫中,当时唐朝的皇帝是唐高宗李治,有一次李治临幸后宫的时候,被杨凤儿的美貌所吸引,一连留宿三日。杨凤儿也因此被封为贵妃,从此真正凤上枝头,享尽荣华富贵。
多年之后,杨老汉寿活九十才无疾而终,杨凤儿厚葬爷爷,在定周府立下杨氏祠堂,此迹至今犹在。
本故事为民间故事,纯属文学创作,故事情节人物均为虚构,旨在丰富读者业余生活,请勿与封建迷信对号入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