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五章：她竟然真的那么做了！
他到底还是慢了一步。
何云深疾驰在高速公路上，摩天大楼上的巨大荧幕上的身影他最熟悉不过。
顾凉妍，她竟然真的那么做了！
“顾小姐，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？据说是您横刀夺爱，抢走了嫣柔小姐的男朋友，请问这件事是真的吗？
对选择和你结婚的何云深何先生，你又是怎么看他的呢？听说何先生曾经把你送进了疯人院三年，到底有无此事呢？
您知道他在和你结婚后和嫣柔小姐还有来往的事吗？”
一个个尖锐的问题回响在何云深耳边，他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方向盘。
这些问题让他回答都有些吃力，更不用说要让失忆的顾凉妍来说。
可他现在一时半会儿也赶不过去，低咒一声，他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她身上。
今天顾凉妍给他的感觉有些奇怪，虽然看起来好像没什么改变，可给他的眼神总有种说不出的死气。
仿佛经历了很多事。
“各位，在此我想先和大家讲一个故事。”
她低低出声，脸上带着清浅的笑容。
顾凉妍的眸子里微闪着流光，目光看着摄像头的位置，一颦一笑都带着不容人忽视的自信。
她弯了弯唇角。
“这个故事要从十年前讲起，如果说上天特别眷顾你，给了你别人没有的东西，那么它就会相应地夺走一些。”打量的视线扫过下面一脸迷茫的记者，顾凉妍笑了笑，嘴角溢出一抹苍凉，“我知道你们是怎么看我的，和顾嫣柔相比，我的确少了太多的东西，有金钱，有亲情……
老一辈的事情在此我不愿过多陈述，妈妈受的苦和累，作为子女的我一个人知道就好。
其它的，都不重要。
今天我要说的，是我的初中生涯，十四岁的年纪，花一样的季节，我本该安生学习，但命运弄人，我从那个时候才知道我原来有个妹妹，她和我一起上学，在一个班学习，住在同一屋檐下。
那时的我还不知大人们的烦恼，我只觉得有个妹妹，好像也挺不错的样子。
可是很快，我就发现了自己的天真。
那新来的妹妹排挤我，挤兑我，怂恿别人对我恶作剧，甚至……偷我的衣服穿……
久而久之，我也习惯了，什么东西都准备两份。
一样的衣服，一样的装束，我们明明不是一个妈生的，走在街上，总有人问我们是不是双胞胎。
或许也正是因为这一点，才有了后面那些事，这些陈年旧事，我也是刚刚才想起来的。”
顾凉妍浅笑着说道，语气淡定得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。
何云深呼吸一滞。
不仅因为顾凉妍说她已经恢复记忆的话，还有她说的十年前的初中生活。
放在方向盘上的拳头一点点地攥紧，何云深再也冷静不下来了。
他隐隐有种预感，顾凉妍接下来要说的，会让他颠覆所有。
“就是在那样的背景下，一位少年走进了我的世界，他的孤僻，他的清冷，都像极了当年的我……”
第二十六章：她只是个三者
“到现在我都不知道，那时我是出于何种心情对他上了心，那是喜欢？还是懵懂的爱？我不明白。
但我知道，自从我和他擦肩而过，他为我弯腰的那一刻起，我就知道，还是有人爱我的。
我说的爱不是男女之爱，纯粹是一种关怀，一种对朋友的关怀……”
顾凉妍眼神变得愈发迷离，“我以为我能在这陌生的城市，陌生的环境交到我的第一个朋友，可当我问起他的名字，或者说是简单的问候，连做朋友的邀请都没有发出，他就走掉了，让我有些不知所措。
他明明穿得很普通，却很整洁，看不到一点污渍。
他对别人也是这样冷冰冰，好像他们惹到他似的。
一开始我想着他是不是和那些看不起我的，准备时刻看我笑话的人一样，不屑和我接触。
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，我看到了他的秘密……”
何云深顿住了，双眼空洞而涣散，视线停留在荧幕上一动不动，听着顾凉妍释然好像看破红尘的一字一句，他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。
脑海里那些曾经被他忽略的，遗忘的记忆，都开始慢慢浮现出来。
一个女孩的脸，显得尤为清晰。
精致的瓜子脸，白皙的皮肤，令人过目不忘的五官……
如果硬要说有什么美中不足，那就是那双似是藏了冰的眼，透着浓浓的疏离，让人不易接近。
记忆中的轮廓和现实重合，凝视着顾凉妍的面容，何云深心跳慢了一拍。
他都记起来了……
是她！原来顾凉妍就是那时候的小女孩！
“他总喜欢独来独往，一个人看书，一个人休息。
一天中午，他躺在很少有人去的树荫下睡觉，那时的我不知道出于何种心情接着了他，我坐在他旁边，打量着他的睡颜。
原来他不戴眼镜的样子还有点小帅，有点柔和。
和煦的阳光洒在他的脸上，留下斑驳的阴影，那时的我，竟想伸手摸摸他的脸。
可我到底还是逃跑了。
我没有那个勇气。
要是我那么做了，他像其他人一样把我当作神经病逃离，那怎么办？
我实在受不了那个刺激。
于是，我想了个办法。
我要让他注意到我。”
顾凉妍冲着摄像头的位置傻傻地笑着，“自从知道他每天中午都会过去，我会每天早早地到那儿，用最快的速度吃完午饭，希望能给他留个好印象。
可一天两天，他像是知道我会找他，有意躲着我。
我伤心极了。
我没有一个朋友。
久久地，我习惯了没有他的生活，我的初恋还没开始就被掐死在了苗床里。
我又过回了之前行尸走肉的日子，冷漠，逃避，我把自己伪装起来。
我累极了，像戴着枷锁生活。
他不在的时候，我会一个人在只有我们知道的秘密之地旋转舞动，我想忘记所有不开心，只记得我深爱的人和事……”
说完最后一句话，顾凉妍眼底的光彩一点点消失，她强颜欢笑，生生把眼里的泪水逼了回去。
“从小到大，都是我爱何云深的啊！他从来都没有爱过我，她爱的人是顾嫣柔，我，只是个插足别人感情的第三者……”
第二十七章：是她设计了一切
“是我在三年前设计了何云深，给他喝的东西里下了药，长大了以后，顾嫣柔去哪儿聚会常常把我带上，叫上她的云深，我要做到这点，并不是难事。”
不管底下的人是怎样的一种看法，顾凉妍自顾自地说了下去：“可尽管如此，尽管我已经得到了何云深的身，可我还是一点都不满足，我想要更……
我想要云深的心。
我天真地想着，是不是只要顾嫣柔死了就好，只要她死了，云深心里就只有我一个人，这种想法愈演愈烈，终于我被催眠成一个偏执的疯子！
我自导自演了三年前的车祸……”
听到这里，场下的记者终是回了神，他们一个个脸上露出吃惊的表情，面面相觑，有震惊，有疑惑，有不解……
当然也少不了谩骂的声音。
“您说的都是真的吗？可据说当时您伤得被嫣柔小姐要重得多啊，如果这是您自己设计的话，会不会牺牲有点太大了呢？”
“是啊是啊，而且何云深先生在知道出了车祸后，他没有在您身边照顾您，而是去照顾了嫣柔小姐，这是不是已经说明了何先生是个彻头彻尾的渣男，连自己妻子的性命都可以不顾呢？”
“您会这么说，是不是出于何种原因被何先生胁迫呢？”
“是不是呢？”
此起彼伏的喧嚣在顾凉妍耳边一遍遍地响着，即便她现在已接近崩溃，即便她几乎要坚持不下去……
顾凉妍勾起浅浅的笑，说道：“我的丈夫很爱我，他对顾嫣柔不过是愧疚而已，我知道的。
我成功以小三的身份上了位，把他从别人身边抢了过来。
他永远会是我一个人的……”
此言一出，场下的记者都呆住了，情况有点不对劲，他们你看看我，我看看你，私底下窃窃私语顾凉妍是不是傻了，怎么说出这样的话。
她这可是把所有的罪责往自己身上揽啊！
要是有人有心把她刚才说的话录下来去警局报案，她可是要做监狱的！
将场下的反应尽收眼底，顾凉妍笑得更加悲凉。
‘何云深，你看到了吧，如今我都承认了，你满意了吧？
我认罪不是因为我有罪，而是我爱你爱得太累太深沉，我想放手了……
我还你一个何氏，也还自己一片自由。’
自顾自地想着，顾凉妍淡然地开了口，接着说了下去：“云深对我有多好，你们永远也不知道，你们看到的他冷厉杀伐，脚踏两条船，那都是表象。
以前的他或许对顾嫣柔还有一丝丝情意，可现在我能百分百地保证，他心里只有我一个人……”
‘砰’的一声，记者台的门应声倒地，何云深冲了进去，不顾连闪的快门声，还有各种异样的眼神。
他大步上前走到台上，把顾凉妍狠狠地抱在怀里，像是要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。
顾凉妍完全懵了。
不等她想明白何云深为什么要这么做。
复杂的情感在心头交集，想到自己的第二个孩子才刚刚死了他手上，顾凉妍下意识地想要推拒他，可双手抵在他的胸脯上，她又止住了那个想法。
何云深，我再不欠你！
第二十八章：所谓真相
台下的记者看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，脸上一阵风云变幻。
他们原本想着顾凉妍会这么说，都是何云深逼她的，可现在看着台上互相纠缠在一起的两人，空气隐约充斥着浓浓的恋爱酸臭味。
吻了许久，何云深结束，他轻捧起顾凉妍的小脸，双目紧锁住她的视线。
那双宛如黑曜石的眸子，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柔和过，他从来没有这么温柔地看过她……
何云深深情地颙望着面前的小人，薄唇轻启：“你怎么从来都没有和我说过呢？过去的事……”
要是他早知道自己把她和顾嫣柔弄错了，说不定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事，寄托错的情感。
那时的他虽然没有勇气，但还是想接近那个在午后旋转放飞自我的女孩。
何云深的想法很天真。
看不清脸，只要看她身上穿的衣服就行。
可偏偏顾嫣柔和顾凉妍穿的是同一款。
他傻傻分不清哪个才是他思慕的女孩。
她们虽说穿着相同的衣服，可性格迥然不同，一个热情似火，一个冷漠如冰。
何云深看着对他热情有加的顾嫣柔，再看那总是离他有些距离的顾凉妍……
他猜想着得出了结论。
他万万不知顾凉妍那时的表现，是忌于顾嫣柔，而不是讨厌他。
他爱的人原来一直是顾凉妍，是他弄错了而已！
如今发生了那么多的事，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，他再也做不了弥补，只能在余生里给她最好的生活，给她所有的爱。
但何云深不知道的是，有些人失去了就是失去了，不会因为你个人情感走出来了就会回到你身边……
顾凉妍笑了笑，没有应何云深的话，而是牵着他的手，当着所有记者的面扑进何云深的怀里。
“大家都看到了，云深现在有多爱我，我说过的，虽然我因嫉妒做了些错事，但我现在真的很幸福，我希望得到大家的祝福……”
何云深瞳孔一缩，完全没想到顾凉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。
他想制止已经来不及了，只见下面那些原来讨伐他的声音，开始针对起了她。
“如果真是这样的话，那顾小姐你就不怕法律的制裁吗？”
“是啊，不管怎么说嫣柔小姐也是你的亲妹妹，你怎么能抢妹妹的男朋友？你有没有道德底线呢？”
……
一浪高过一浪，各种难以入耳的谩骂传进何云深的耳中，他眸子里写满了愤怒，攥紧了拳，不受控制地咆哮出声：“够了！”
所有人鸦雀无声。
不仅是场下的记者这样，就连他怀中的顾凉妍也是如此。
她盯着何云深看了一会儿，不懂他为什么要突然帮她解围。
只见何云深对她笑了笑，随即目光移开看向记者：“有件事我想你们搞错了，错的不是我妻子，而是我。
是我从头到尾……”
剩下的话都被堵在了喉咙里，看着眼前放大的脸，何云深身子微僵，眼里闪过一抹复杂。
顾凉妍主动送上了自己的吻，生生地打断了何云深要说的话。
第二十九章：她离开他了
今天记者台发生的事精彩极了，台下的记者一个个目不转睛地望着何云深和顾凉妍。
下一瞬，所有人都呆住了。
何云深眼里闪过一抹不可思议，他宛如遭了晴天霹雳一样，愣在原地一动不动。
顾凉妍跪在地上，一字一顿地道：“我今天召开这个记者会的目的，就是为自己过去的所作所为忏悔。
我不该被爱情遮蔽了双眼，不该嫉妒顾嫣柔。
可我到底也失去了一个孩子……
三年前的事，大家只看到出了一场车祸，可你不会知道我的六个月大的孩子因为顾嫣柔死了。”
看到周围人脸上的惊讶还有何云深眼底的深深愧疚，顾凉妍接着说道，“过了三年我才告诉大家，不是想让大家讨伐谁，攻击谁，我只是想告诉你们，我的一切都和云深并无关系。
我虽然设计了一场车祸，但顾嫣柔也害死了我的孩子，我并不欠她什么。
我每天晚上入眠，脑海里都是我那六个月大的孩子鲜血淋漓的样子，他还只有六个月啊！就被生生地取了出来，为了给顾嫣柔治病！
她到底有什么病啊？”顾凉妍苦笑，“她不过是想借口害死我的孩子，杀掉我的宝宝，她怕我拿肚子里的孩子牵扯云深……”
“孩子是无辜的。”
顾凉妍抿着苍白的唇，眼泪一点一滴地落了下来，怎么都止不住，何云深把她扶了起来，深深地拥进怀里。
“都是我不好，都是我的错，让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！凉妍，你放心，我会处理好一切的，给你一个安稳的家！”
医院里，那个给顾凉妍抽血的小护士的话，何云深心底的懊悔就更深了几分。
他怎么会不相信自己妻子的话，宁愿相信一个外人啊？
何云深眼底写满了悲凉，如果可以，他会用死来赎罪。
可他现在还有重要的事要做，他还有很多话没和她说，有很多事没做，他要在她身边服刑一辈子……
“云深，我们……”
回不去了……
顾凉妍眼角酸涩，伤心欲绝的泪水流了下来。
感染着场下的记者。
他们做了这么多年的报告，看过太多虚伪，看过太多世态炎凉，今天不知怎么地，就裁了根头。
不过是因为顾凉妍的几句话，他们竟然跟着难过成这个样子。
之前对何云深的所有负面报道都在一夜间消失了，连着消失的还有顾凉妍。
昨天他们回来后，她缠着他，跟他燕好了一整天，可等何云深醒来的时候，顾凉妍又不见了。
这次是真的不见了。
她三年前带过来的为数不多的衣服都不见了踪影，他所有的衣服都分门别类地分好，洗手间里挤好了牙膏，餐桌上依旧是摆放好了精致的早点……
又是一张纸条。
眼皮突突地跳了起来，何云深忽地没有勇气再去看这次她写了什么。
顾凉妍这些年承受了什么他根本就不知道，他只是一味地根据自己的判断给他定罪，伤她，再伤她……
深沉的叹了口气，何云深还是拿过了那张纸条。
第三十章：云深，我走了
“云深，我走了，我想我们都需要给彼此一点时间来冷静一下，给我点时间吧。”
短短的一句话，却如无数尖锐无比的针扎在何云深的心上，让他无法呼吸。
不，不可以！
她怎么能离开他？怎么可以！
何云深发了疯般地跑了出去。
偏僻的一家咖啡厅里，楚墨辰抬眸看了眼对面的女人，昨天发生的事他略有所闻，他惊诧她的勇气，同时也嫉妒何云深，凭什么能得到顾凉妍的爱。
今天，她给他打电话，他还吓了一跳，可听完她完最后一个字眼，楚墨辰皱着眉头，心情突地变得烦杂。
“凉妍，你真的想清楚了吗？”
她好不容易告诉了何云深一切，何云深也难得的信了，虽然她的孩子也死了，可那仅仅是个意外，如果她就这样离开，放弃了和何云深重修旧好的机会……
如果今后她又认识到自己对何云深的情感，那岂不是追悔莫及了？
“墨辰，我真的累了，爱他可能是我一生做的最累的一件事……”
她为了他伤，为他疯魔，兜兜转转，过了这么多年，她也该放手了。
不仅是为了她死去的孩子们，同时也是为了她自己。
“可如果真的像顾嫣柔说的那样，你们第一个孩子没有死的话，你……”
“没有可能的。”
顾凉妍微笑着打断了楚墨辰的话，“如果他还活着，她不可能查不到一点蛛丝马迹，不可能何云深这段时间一点都不去看他。
他根本就不爱我，也就不期待我们的孩子，他生下来就是为了给顾嫣柔续命，他说那些话是为了可怜我……
可怜我这个疯癫的女人，为了爱情，连尊严都不要了。”
唇边扯出一抹自嘲，顾凉妍笑得悲切。
“怎么会……”
楚墨辰本想告诉顾凉妍，自己对何云深的新的理解，昨天从他赶到记者台，做的那些动作，说的那些肺腑之言，他就可以看出，何云深是在乎顾凉妍的！
而且不同于对顾嫣柔的那种悉心照顾，而是爱得深沉，爱到骨子里的深情！
也是在那一刻，他才相信，或许何云深是真的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，或者说是误会了她。
看到门口进来了一个女人，楚墨辰生生地咽下了要说的话，他走过去，站在她面前：“你来做什么？”
“怎么，这家咖啡厅是你家开的？”刚出口，就是满满的不屑和讽刺，顾嫣柔瞥到了不远处的身影，嗤笑道：“呦，这不是赫赫有名的顾凉妍顾小姐吗？不在你的云深身边，怎么会在这儿和楚医生在一起？莫非你们……”
“顾嫣柔，我劝你嘴巴干净点，我的手段你见识过，我绝对有那个能力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。”
楚墨辰的语气过于阴寒，顾嫣柔微微一怔。
医院里一个人干翻了她收买的所有男人，她就不觉一阵后怕。
可她现在也没有退路了。
她千算万算也没有想到顾凉妍会走到这步，她怎么敢当着所有人说出那些话的？
从昨天开始，她的手机就响个不停。
起初她还以为是骚扰电话，可一个两个也就算了，可到后来，十几二十……
她忍不住地接通，看看到底是谁这么无聊。
可对方开口的第一句话，就让她彻底懵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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